底特律“重生”启示录 产业多元化是出路

日前，美国市政最大的破产案终于顺利结束。在宣布破产的一年半之后，底特律日前已正式通过法律程序退出破产，百废待兴。

2013年7月18日，素有“汽车之城”美誉的底特律市负债超过180亿美元，相当于市民人均负债2.7万美元，正式向美国破产法院申请破产保护，成为美国迄今为止申请破产保护的最大城市。

底特律曾经是美国辉煌的工业城市，在过去享有着世界传统汽车中心以及音乐之都的美名，人口数更是位列全美都市中的前几位。这里因为汽车工业的蓬勃发展，让经济有了相当快速的成长，高楼豪华建筑比比皆是。

破产后的底特律经历了石油危机、种族问题以及产业外移之后，整座城市发展严重受挫，犯罪率居高不下、城市陷入萧条，令很多人对这座城市望而却步。曾经有200万人口的底特律，现在只剩下70万人。大量中产阶级人士离开底特律，市郊大片区域荒芜破败。

现在看来，和一年半以前刚刚递交破产申请时相比，底特律正在发生变化。底特律市政历史性地退出破产使得这座城市从城市衰败的象征逐渐变成新的崛起力量。它正在逐步探索自己的复兴道路。

城市复苏潜力大

底特律的衰落究其原因，与美国汽车业竞争力的下降不无关系。底特律曾是全球知名的汽车城。不过随着日系、欧系汽车的崛起，美国汽车业的竞争力不断下降，在全球的份额也在下滑，和当年的风光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底特律的下滑也成为不可逆转的事实。

同时，底特律缺乏应对新技术冲击的能力。底特律曾经是美国汽车业的诞生地，但由于工厂自动化程度提高，或者被外包出去，再加上亚洲竞争者抢走了市场份额，大雇主们不得不一拨又一拨地裁员。

不过根据美国劳动统计局的数据，和2009年7月高达27.8%的城市失业率相比，目前这个数字已经降到12%左右——尽管仍远高于全国5.4%左右的水平。

大底特律地区的数据则更加振奋人心：2014年7月失业率为9.4%（全国6.2%），与2009年7月高峰时期16.3%（全国9.5%）相比，下降迅速。

2009年-2013年，大底特律地区在全美都市圈GDP增长的排名中，仅次于达拉斯，5年增速14%，超过全国平均水平的9%。每年增速都在1.3%以上。

“如今，底特律的失业率和GDP数据都明显好转，整体来看前景还是不错的，因为美国制造业整体都在复苏，这也是美国长期努力的结果。底特律目前的数据回暖是一种指标性的表现，在中长期内应该也是一种向上的趋势。由于之前底特律申请破产，各项数据已经跌到谷底，超出了很多专业人士的预期，现在各项指标都在提升确实是可喜的势头，但是能否恢复到以前最辉煌时期的峰值还不好说。”中国传媒大学国际关系研究所孙英春教授对《中国产经新闻》记者表示。

孙英春认为，底特律的城市发展比较特殊，一直高度依赖汽车产业，但是现在底特律汽车中心的地位早已经被剥夺，特别是在与广大发展中国家的猛烈竞争中，优势更加不明显，目前不仅是欧洲发达国家，日本、韩国、印度包括中国，都在争夺这个位置，所以中长期内底特律会有一个经济发展的高峰，但不会太高。这同时也给美国的制造业提出一个挑战，如何发展制造业，如何重新定义制造业，都是美国需要认真思考的问题。

产业多元化需全盘规划

作为传统“汽车城”，底特律市较为单一的产业结构一直受人诟病。虽然，像底特律一样泥足深陷的城市并不多，而且多数曾经面临债务危机的美国城市已经有所恢复。像波士顿、西雅图、旧金山这些城市的经验显示，避免成为下一个底特律的最好方式就是开发多元化的经济，最好是高科技方向。

密歇根州州长里克·斯奈德（RickSnyder）2013年9月10日在北京召开新闻发布会时坦言，底特律的复苏很大程度上还是要依靠以制造业为主的实体经济发展来拉动，但信息技术、金融、保险等部门也正在成为拉动底特律复兴的有力增长点。

此外，大底特律区商会首席执行官桑迪·巴鲁阿还补充介绍了底特律的另一重要经济支柱——医疗产业。“大家可能都知道底特律最出名的是汽车工业，但是你们有可能不知道的是就雇用员工人数最多的行业来说并不是汽车业，而是医疗行业。在医疗卫生行业有关的创新和研发当中，底特律也是处在全美的最前沿。”巴鲁阿解释道。

孙英春表示，处理底特律产业多元化问题美国政府需要制定一个全盘的规划，但是底特律这个城市比较特殊，让它迅速转型成为一个多元产业中心难度很大，美国振兴制造业也绝不可能再依赖类似底特律这种单一的制造中心，而是会贯彻向多行业多领域渗透的一种思想，也有可能去尝试染指一些以前没有做过或者没有兴趣去做的一些领域。不过毕竟制造业的核心就是那几种产业，最终要依靠的还是科学和技术。另外，底特律的文化也相对单一，让这样的城市承受美国制造业振兴的重担还是比较困难的。

中国启示

不难发现，美国整体制造业地位的下滑为底特律的衰落带来了不利因素。美国目前最具竞争力的产业早已不是制造业，而是技术集约型的高科技产业以及上世纪90年代兴起的信息产业，如航天航空、IC、计算机和新材料等高新技术产业；还有一些软性产业，如金融产业，文化产业，娱乐产业，游戏产业，将来还有环保产业，新能源产业。制造业对于美国来说已经属于夕阳产业，大背景对底特律来说并不乐观。

如今，中国的制造业优势也渐渐失去优势，因为物价上涨，原料成本不断提升，工人工资高而用工难，近几年已经开始有制造业企业开始迁出中国转向越南等国家。中国“世界工厂”的位置开始有所动摇。作为世界工厂的“中国制造”一旦衰落，必然牵扯着整个中国的经济命脉。底特律的衰落给“中国制造”一个怎样的参照，给中国这些以制造业为主的城市带来什么样的借鉴？

孙英春表示，最重要的启示就是城市的发展不能够过于单一，要适应全球整体的发展趋势，因为打败底特律的不仅仅是美国市场，更准确地说，底特律是被全球的发展趋势所淘汰，而且这种衰落往往在一夜之间就有可能发生。一座城市它应该是多元的，即便是集中在这种制造业的框架之内，也应该运行一种多元的发展模式。对中国的城市来说也是如此，比如东北的制造业在这几年迅速地衰落也很能说明这个问题。虽然东北的工业城市与底特律的经验不完全一样，但是城市的发展必然要多元，需要在教育、文化等方面同时提供支撑，才会更有效地提升复苏和反弹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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